视力与眼镜

董新建

2006/2/18

从幼儿园到小学最讨厌两件事情，一是检查牙齿，二是检查视力。从小到大不是一个特别喜欢吃甜东西的人，一天刷牙两次也是从很小就养成的习惯，可就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蛀牙。有蛀牙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每次检查完毕，老师都会点名，然后呢，随着几个别班的“重点对象”一起被带到一间黑黑的房子里，带着口罩的医生就会把那支会麻到你心里去的电动钻塞进你的嘴里，现在想来都会一身鸡皮疙瘩。相比之下，检查视力的压力就小一点，因为并不一定全要凭“实力”。有时可以看你的运气，看不看得清，得看你猜不猜得中；有时可以看你的记忆力，视力表不管春夏秋冬都在卫生室的墙上对大家微笑，稍微用点心就可以记住。然而，视力不好的人都有这样的体会，检查视力的时候，并不是看不清那个“E”的方向，难的是根本看不清老师的棒子点在哪里，这时候就要看你和同学们之间的“阶级感情”了，小的时候总是天真，以为是好朋友就要尽量帮他们过关，不管是什么样的关。

无论如何，小学时候的视力总是在1.2和1.5之间徘徊，老师说这叫“假性近视”。保护视力的重要性老师是一遍一遍苦口婆心，可是小孩子总是难以真正放进心里去，尽管眼保健操依时做着，尽管“一寸，一拳，一尺”也遵守着。

到了初中，班上戴眼镜的同学越来越多了，反而开始觉得不戴眼镜有点不合时宜。不敢跟妈妈直说，只是说看不清楚黑板上的字，不知妈妈是晓得我的心思，还是对自己女儿太有信心，总之妈妈没有答应我要配眼镜的要求，反而说：“眼镜戴习惯了，就脱不了了，那么就不好看了”。于是只能作罢。

初三的时候，终于如愿以偿地配到了第一付眼镜，之前是花了两个月时间对妈妈“晓之以理”，以“学业比外貌更重要”为中心思想展开举例论证，并且加以各种后果阐述。不知是妈妈真的被我讲得动了心，还是被我讲得烦死了，最终的结果是我从小南门中华路上的一家眼镜店里捧回了一付黑框眼镜。

高中的时候，戴眼镜已经是普遍现象了。上课时偶一回头，竟然看见从前号称视力极佳的“杨二”也戴起眼镜在抄笔记，不禁有些感叹。还记得有一次上课迟到，推门进教室，同学们齐刷刷地抬起头望向门口，然而在日光灯的照射下，看到的竟是一片闪动的“玻光粼粼”，那情那景，记忆尤新。

到了大学，一种叫“隐形眼镜”的好东西已经流行了起来，于是用妈妈自己曾经的担心“动之以情”，自然而然地，我也就得到了这样好东西。寝室里六个女孩全是近视，四个人都戴隐形眼镜，其中印象最深的是“费室”，竟然不用镜子，那片薄薄的东西就可以在“心灵的窗户”进出自如。试过几次，失败告终，于是想着或许她有特异功能。

如今回想起来，身边曾经停了又走的人，竟然都是视力很好的，都是那种好到2.0的程度，或许是一个美丽的巧合吧。总是羡慕，羡慕那种几乎可以透视的视力；也总是不解，不解怎么会有这种怎样都折腾不坏的视力；最后总是放心，放心地在两个人走路的时候将视觉放在他的手中。时过境迁，希望拥有好视力的人都能看到美的东西。

这么多年来都是靠隐形眼镜度日的，非不得已一般不以框架眼镜见人，不仅是对戴着眼镜的外形没有信心，更是因为戴着眼镜走路不习惯，框架眼镜是只能在晚上家里出现的。可是即便只是晚上出现，也给我带来很大不便。洗脸，冲凉，以及涂脂抹粉“装修门面”等等，需要取下眼镜，然而每每取下眼镜随手一搁，之后要找往往困难重重。眼镜不象手机，实在找不到，可以“CALL”，然后闻声寻找，眼镜可是任你如何“甜言蜜语”还是“声嘶力竭”，都不会给你回应的。而且，因为是透明的，有时即便在你面前，你也会视若无睹的，然后一遍一遍重头寻找。取下眼镜的时候也曾试过放在一个明显的位置，可是回头找的时候还是想不起哪个位置才是明显的。有时明明记得放在这里的，可是就是找不到，气死你，急死你。不巧的是，凤凰也有同样的毛病，不过也是因此，有时叫她戴上眼镜帮我找，她也能够理解；可是最要命的是，我们两个同时不见了眼镜。于是只看见两人眯着眼睛，以手当触角，在各个表面摸索着，弄不好还会撞个满怀。

这样想来，今后似乎也一定要找个视力好的人在身边了，不仅因为有人可以轻轻松松帮着找眼镜，而且，万一视力不好，影响到下一代，这三个人满屋子找眼镜的情形，也真有点叹为观止，令人望而却步了。

哎，别想这么远了，找吧，这不，凤凰的眼镜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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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新建

文摘：

从幼儿园到小学最讨厌两件事情，一是检查牙齿，二是检查视力。从小到大不是一个特别喜欢吃甜东西的人，一天刷牙两次也是从很小就养成的习惯，可就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蛀牙。有蛀牙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每次检查完毕，老师都会点名，然后呢，随着几个别班的“重点对象”一起被带到一间黑黑的房子里，带着口罩的医生就会把那支会麻到你心里去的电动钻塞进你的嘴里，现在想来都会一身鸡皮疙瘩。相比之下，检查视力的压力就小一点，因为并不一定全要凭“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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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来，今后似乎也一定要找个视力好的人在身边了，不仅因为有人可以轻轻松松帮着找眼镜，而且，万一视力不好，影响到下一代，这三个人满屋子找眼镜的情形，也真有点叹为观止，令人望而却步了。

哎，别想这么远了，找吧，这不，凤凰的眼镜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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